七月第一篇。
花吐症AU
前半及川第一人称,后半牛若第一人称。
以上。
『楔』
飞べやしないから,
飞不起来呢,
きっと 飞べやしないから,
怎样都飞不起来呢,
见えるものすべて 胸に,
那将所看见的一切都,
刻んで歩こう,
铭刻于心 然后继续踏步而行吧,
きっと知るだろう。
总有一天一定会知晓,
大人になること,
什么是成长。
——『Role praying』
『00』
及川side
等回过神的时候,胃部一阵难过的痉挛,喉咙里涌满了苦涩的味道,喉管也疼痛到窒息。
我想冲到最近的盥洗间却来不及了,扶着墙一阵眩晕。
青色的叶片们纷纷扬扬从喉管里漫出来停也停不住,雪片般铺了一地。
小岩听到动静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眼神关切又焦灼——
我抬手制止了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那些恼人的叶片,胡乱地塞进准备好的密封袋里。
耳朵在鸣叫,双手在颤抖,连视线也模糊不清了,我不想被看见如此不堪的样子,太狼狈了,17岁的及川大人居然因为相思成疾得了花吐症,吐出的也不是什么馥郁的花朵,太狼狈了——
“喂!蠢川!你不想说是谁也没有关系,但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再不搞定的话会死哦?!”小岩拎住我的领子把我按在墙上在我耳边咆哮。
天旋地转。
果然还是死掉比较好吧?
比起说出这份感情的撕裂般的尖锐疼痛,被自己的感情缓缓侵蚀而死也未尝不可。
毕竟——
毕竟,我想把这件事带进坟墓啊。
『01』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
已经记不清楚了。
虽然也喜欢可爱温软的女孩子,但是却对恋爱提不起兴致。
虽说有交往但最后总是因为太关注排球和性格过于轻浮这种理由被分手。
仔细一想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告诉部里的大家我得了花吐症的时候他们竟有些幸灾乐祸。
「——祸害了那么多女孩子终于也轮到你这个家伙受点委屈啦天道好轮回啊哈哈哈……」
被大家这么开玩笑地嘲讽了。
可是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治愈的时候,谁都笑不出来了。
最开始发现的是妈妈,她向来是尊重我的,所以发现的时候也没有逼着我说是谁,只是一直用担忧的神色看着我。最早吐出来的叶子们而今已经枯萎了,拿手一捏就会碎成粉末,我的柜子里塞满了装着叶子的密封袋,我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瘟疫般有传染性的东西,虽然烧掉或者埋起来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我竟有些舍不得。说来可笑,可这些叶子毕竟是我飞速流逝着的生命。
花吐症,大概是思念太深连血液都发生了癌变,从胃部倾吐而出的是用心尖的血液凝固成的凄厉花朵。
可是我吐出的,竟连花朵都不是。
成堆成堆的叶子朴素到就算是小岩都会觉得辛酸。
「你是有多喜欢那个人啊,喜欢到这种卑微的程度。」
小岩发现的那天,竟难得没有冲我发火,细细的瞳孔闪着哀戚的微光。
「死在这种病上会变成后辈的笑柄哦?快点好起来啊主将大人。」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阿松扔了一袋牛奶面包给我狠狠揉了我的头。
「到底是谁啊勇敢地去说啊?这个世上没有你及川追不到的女人吧?」花卷也应和着。
是啊,女孩子的话,我确实很拿手。
——可是如果对方不是女孩子呢?
想到这件事,我就忍不住又顾影自怜起来。
真可悲啊,及川彻。
你竟喜欢了一个男人吗?
还是一个不解风情,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男人。
这种事太丢人了,就算是小岩也绝对不能告诉,赌上我十七年的自尊。
——可是我的自尊在那人心里也微不足道。
就是这样的现状,怀揣着微不足道的自尊和喜欢,苦恋着的及川大人,正在不紧不慢地拥抱死亡。
『02』
春高结束了,惨败收场。
大家都不甘心到了极点。
掐着指头算算,留给我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月了。
不管是部里的大家还是父母都非常着急,他们开始指责我的固执,强迫我说出是谁,毕竟不说出口谁都帮不了我。
可是我还是决定深埋这个秘密,何况我说出来了也于事无补。
那些叶片开始带着血管的脉络,病情已经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恐怕再过段时间我就连路都没办法走了。
「大名鼎鼎的及川彻得了花吐症。」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虽然不想变成这样但我也无可奈何,
就算旁人再怎么费口舌,这种日渐堆积的思念也不会有任何好转。
说是完完全全的思念也不尽然。
——应该说是激烈的厌恶与憧憬。
我厌恶着自己的无能。
我厌恶着他的强大。
但同时,却又忍不住憧憬着,憧憬着每一次与他交锋的机会。
憧憬着他绝对的力量和君临天下的气势。
想击败他,想看他挫败的眼神。
想让他的骄傲分崩离析。
想夺走他的王冠将他推下王座。
等到那一天——
我就可以对他说喜欢了。
那天我在车站遇见了他。
放学后小岩被天童觉堵在学校门口鬼鬼祟祟地让我先走说是有重要的事和小岩说,最可气的是小岩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此刻我在车站独自面对他,平时闹腾得厉害的胃此刻却安静下来使我可以我用一如既往地刻薄回应他——我的癌变,我的死穴,不属于我的,牛岛若利。
「听说你生病了,及川。」
真是糟糕的开头啊,我忍不住腹诽。
「承蒙关心,可惜及川大人并不需要。」
他还是一副木讷的样子,出了球场他就和普通的学生一样无趣。
「生病了的话,要及时看医生。高三复习很辛苦,不要拖久了。」
真是教科书一般的说教,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有就是——」
他的停顿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种呕吐感又涌了上来——
「不要放弃排球,及川。不要放弃你的才华。」
心又落了下去,仿佛从云霄坠入谷底。
我果然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我转过头咳嗽几声,默默将那几片新鲜的叶子攥紧。
真想传染给他。
真想让他也尝尝苦恋的滋味。
我转过头盯着他,他的目光如同古潭般平静清幽。
真是让人厌恶的沉着。
「以后的路怎么走,轮不到你来操心。」用冷漠的语气就可以掩藏内心的动摇,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他注视着我,神色竟有些温柔,我被这个想法吓坏了,连忙扭过头去。
「及川……你的脸好红。」
最后一点点虚伪的面具也被撕破,恼怒胜过了所有情绪,我一把推开他飞速地跑开,也顾不得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流,如同一只离群的鱼般慌张地逃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我下意识地想甩开——
「你怎么了蠢川!冷静一点!」
啊啊,是了,每次我滑向悬崖时都一定会拉住我的那个人,总是默默在不远处将我拯救——太帅气了小岩,真不甘心。
然后我被小岩拉着走到僻静处,脸上灼烧感渐渐退去,但是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呕吐感,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捂住嘴也于事无补,连眼前都开始蔓延苍青的色泽。
等最后平息下来的时候,再看向我的手心,除了叶片,全是鲜红的血迹。
小岩盯着我,盯着我,仿佛要盯到我心坎里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我的肩膀。
「蠢川,我知道是谁把你害到了这般田地了。」
「但你一定不知道,牛若他,也得了花吐症吧?」
『03』
牛若side
我并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某天清晨起床刷牙的时候,不知为何吐出花瓣来。
并看不出是什么花朵,明黄色地纠结在一团,我以为是什么恶作剧。
但是天童也来洗漱的时候惊讶到连牙刷都掉到了地上——
「花吐症」
他一直手忙脚乱地向我解释,但我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突然之间我的生命只剩下了三个月。
我拿起湿漉漉的花瓣,久违的茫然无措起来。
天童让我不要声张这件事,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毫无头绪,他拿了几个密封罐子给我,让我把吐出来的花都塞进去。
我吐出来的全是那种明黄色的花,仔细看看发现是尚未成型的小向日葵。此刻天童愁容满面地盯着我,我并不清楚他在忧愁什么。
「若利啊——你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嘛?不可能的吧,都喜欢到得了花吐症的程度,却连对象都搞不清楚吗?」
我摇了摇头,继续吃着午饭。
喜欢这种情绪,我大概只在排球上感受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用上这个词语。
「那我换种问法吧,你有在意的人吗?」
在意的人啊,除去父母教练和队友,大概就是对手了吧。
说到对手——
「有一个。」
天童期待地盯着我。
「及川彻。」
天童捂着脸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你确定你是在意他吗?!」天童过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摇着我的肩。「你知道什么叫在意吗?」
我怔怔盯着他不是很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我了解他,他有184.3厘米高,72.2千克重,21.2的BMI值,非常健康。」
「……」
「我说若利啊……」
「怎么了?我从杂志上看的,就稍微记了一下。」
「没什么,我有点恶心,去趟厕所。你接着吃,慢慢吃。」
我确信天童没有去厕所,因为他的笑声在走廊里爆发了整整三分钟。
然而我并不知道,刚刚的话里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天童嘴上说着不要声张,但是一天之内濑见和大平都来找了我,大概他们也不敢相信我竟得了这种疑难杂症。
天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喜欢谁,当务之急是帮我认清这个事实。
可是他说喜欢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及川的脸。
及川对我来说,确实是很特殊的存在。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面向我时总是跳动着怒意,看起来十分鲜活。
我喜欢他注视着我的目光,绝望的,愤怒的,挑衅的,不屑的。不管哪一种都远比他的笑容来的真实。
我确实很遗憾他不愿意做我的二传。
我想打他的托球,并不是白布和濑见做的不好,是他实在是太过优秀。
优秀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发球就算是我也会敬他三分,他总是能在队伍里人尽其才。
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才能,我希望他能为更多的人所见。
可是偏偏夺走他舞台的人是我,但我从不心怀愧疚。
愧疚是对他的不尊重,退让也是。
尽管被雪藏却从不服输,这样的人又有谁可以不注视着他呢。
所以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这件事一拖就拖了两个月,眼看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天童他们也着急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春高上我们第一次尝了败绩。
青叶城西甚至没能杀进总决赛,止步四强。
当球网对面站的不再是那一片青绿时我竟微妙的有些失落。
生命最后的时光却连再见他一面都成了奢侈。
最后他说的话成了谶语,我们被乌野杀了个透心凉。
人生总是在抱有遗憾,但这一次的遗憾是我最痛切的一次。
『04』
在病情恶化的那几天,罐子里都塞不下那些向日葵了,天童说这花有传染性,所以我每周都找个没人的地方烧干净。
伴随着吐花越来越频繁,我的体能也在飞快地下降。到了最近,每天坚持的晨跑竟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感觉到,我确实是在迈向死亡的。
可是我并不想把这些与及川言说。
我并不是擅长言辞的人,也不想打扰及川的生活。
天童说我蠢的彻头彻尾,人之将死最后一根稻草都舍不得去抓一抓。
恐怕那不是稻草,是荆棘。
今天放学以后天童约着我去买Jump,偏偏不在学校门口买赶了电车跑到了青叶城西。
他的心思我不是不懂,所以没有戳破。
他扔下一句让我等着,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车站。
再过了几分钟,及川就撞进了我的眼睛。
那一瞬间胃很难受。
他对我还是那剑拔弩张的态度,话也没说上几句我不知哪一句又招惹了他被他气冲冲推开,等回过神他已经跑远了。
又过了几分钟天童磨磨唧唧走过来,看着我又叹气又摇头,最后拍拍我的肩说——
「兄弟,你真走运,及川彻也得了花吐症,你们可以一起进坟墓了。」
『05』
“哈——?!”及川彻瞪大了眼睛盯着岩泉一,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那头牛得了花吐症?!不可能不可能,那种情商被排球砸飞的家伙怎么可能明白什么叫喜欢。”
岩泉一个头锤砸在及川额头上:“吵死了蠢川!天童觉和我说的啊!说什么对不住你家主将了我家主将可能要死了不如死前留个念想。他没什么立场骗我吧?!”
言谈间天童和牛若走了过来,及川一扭头又对上了牛岛的眼睛。
“哎呀天童大人尴尬症要犯了好严重哦~岩泉你能不能扶我去一下医院~?”天童觉捧着头不停朝岩泉一使眼色,岩泉头上爆出一个井字。
“来您这边走——”岩泉几乎是掐着天童走开的,只剩下牛岛和及川大眼瞪小眼。
及川挑着眉注视着牛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牛岛还是一副面瘫模样,良久开口——
“及川,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
说着他冲及川摊开手,手心里是未成形的向日葵。
及川睁大了眼睛——
那是牛岛从未见过的,惊讶夹杂着甜蜜与痛苦的表情——
“……搞什么啊,这不是一开始就输了吗。”及川突然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还没有拉开就又咳出几片叶子来。
只有两情相悦才能治愈的绝症,也总会在苦难之后开出幸福的花。
“——要治好我啊蠢牛,不然就和及川大人一起下地狱吧。”
『终』
きっと 飞べやしないから,
怎样都飞不起来呢,
道に咲く花の强さに気づいた,
然后注意到了路边野花绽放的坚强,
あきらめないから,
不能放弃啊,
まだ あきらめないから,
绝不能放弃啊,
いろんな人に追い抜かされて,
被许多人赶上与超过,
悔し涙も流してきたけど,
连悔恨的泪水也流尽了,
竞争じゃなくて 共演なんだと,
这不是“竞争” 而是“共演”这一事,
やっと気がついたよ,
终于还是注意到了呢,
ただ ひとつのことを见つめよう,
专注着一件事,
楽しい物语をはじめよう,
来开始演绎快乐的故事吧。
——『Role praying』
fin
向日葵花语:沉默的爱。
如此少女,我自己都惊恐起来了。
可是,恋爱真好啊哭哭。
太郎的role praying真的好听的飞起。
我还欠着我好多坑对不住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