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普】俄罗斯轮盘赌

*警匪这种老掉牙的梗

*正文和题记半毛关系都没有

*慎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题记

那日云幕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潮气。

路德维希厌倦这样的天气,像是泛黄的报纸带着霉菌的气息。

他手心沁汗,也许是出于紧张,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放松些年轻人。”警监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只是一个小任务,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路德维希略微点头,他入职不久,方方面面都多受提携,此刻也不好扫了上司的兴致。

“西西里就是这样的地方,待久了你就会习惯。”警监笑着说,笑容爽朗。

路德维希还是只是木讷地点头。

“今天你们两组人只是去码头探查一下情况,最近有个小家族不太安生,我们担心会有大动作。”警监见他不应也不恼,只是絮絮叨叨说着,“你只用把观察到的情况写成报告就行了。”

路德维希再次机械地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就到了码头,路德维希下了车,他穿着一身便衣,枪贴合着腰部硌得生疼。

有零星的雨点溅在他脸上,警监再次告诉他藏身地点然后给他点了根烟,烟雾氤氲又消散,一阵海风吹来混合着汽油和腐烂物恶臭的空气。

路德维希抽了两口烟就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动身前往藏身处。

其实也无所谓“藏身”,只是在几个废置的集装箱顶部的鸟瞰点而已。

路德维希来得很早,根据他们的情报对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有所动作。

他趴在集装箱上用望远镜看着码头。

今天似乎没有船只靠岸,码头静默如死。

继而来了几个探路人在码头逡巡,这时长夜将至,路德维希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相同动作而僵硬酸痛。

天完全黑尽时大队人马到来了。

十来个黑手党成员涌到码头,路德维希不认识那些脸,这也就意味着今晚没有出现狠角色。

他们似乎是来接货,一艘货轮靠岸后陆陆续续有木箱搬下来,人头挡住了路德维希的视线,他看不清箱子里是什么。

突然他感觉到后脑被冰凉的硬物抵住。

恐惧和震惊就像蔓草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

“倒是没人给本大爷说条子也来参了一脚。”他听见背后的人压低声音说,嗓音低沉沙哑,却带着挑衅的腔调。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只能回应以沉默。

“你的另外一个兄弟已经被本大爷送去见上帝了——你也不用难过,你们很快就能团聚。”那人风轻云淡地说着,“其实你们并没有什么过错,本大爷只是不喜欢出现变子。”

路德维希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战友死了,他被悲伤和愤怒攫住了思绪,他转过头,那人没有开枪,隐隐绰绰的灯光下是一张路德维希熟悉的嚣狂面庞。

——谁会不认识这个该死的军火贩子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呢?一个一心专营军火生意兜售战争的疯子。

基尔伯特的枪口依旧对着他,魔鬼似的红瞳闪着妖异的光。

路德维希第一次和一个货真价实的黑手党头目如此之近。

“你的眼中没有杀意。”基尔伯特平视着路德维希湛蓝的眼眸,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枪,“杀你未免太过无趣。”

路德维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基尔伯特转过头看向码头的方向,货似乎已经验完了,箱子被重新封好,然后猝不及防地,基尔伯特冲队伍开了一枪。

有人应声而倒。

这一枪如同草原上的星火,密集的枪响继而在夜空下突兀的炸开。

“别把你腰上的东西当摆设——”基尔伯特冲他吼了一声,然后飞身跳下了集装箱。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火并——亦或是一次毫无悬念的屠杀。

但路德维希只是一个软弱的看客。

他呆立在高处,他战友的血正缓慢的凝固,继而被倾盆而下的大雨冲刷到归于透明。

再次和基尔伯特相遇是一年后的某个有着稀薄雾气的清晨。

路德维希走进那座鲜有人至的教堂,他惊讶地看见一年来屡屡出现在他噩梦中的银发魔鬼正跪在耶稣像前祈祷。

基尔伯特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虔诚地划了十字然后亲吻圣像的脚背。

路德维希犹豫着把手放在枪套上。

“在这里杀人是渎神,路德维希先生。”

基尔伯特站了起来,转过身冲他一笑,“主会惩罚你的。”

今天基尔伯特穿着很随意,白色的体恤衫外套着深红色的卫衣,宽松的牛仔裤勾勒出他修长的腿——看上去像只是一个相貌出挑的学生。

“听说你这一年都在调查本大爷啊路德维希先生。”基尔伯特朝他走了几步,手揣在兜里,路德维希下意识地后退并且拔出了枪。

“上面不想动你。”路德维希皱着眉说,“我只能自食其力。”

基尔伯特笑了两声,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那么,冲你这么努力我们又这么有缘的份上,本大爷给你一次机会吧。”

然后他揣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握了两把左轮。

“本大爷说过了,教堂里不能见血。”基尔伯特无视了路德维希的枪口,径直走出了门。

站在教堂外的空地上,基尔伯特当着路德维希的面清空了左轮的弹匣,只留了两颗子弹在手里。

“你的手下们呢?”路德维希端着枪四处张望,表情谨慎又紧张。

“没人在这儿。”基尔伯特往左轮的空弹匣里各填了一枚子弹,熟稔地让弹匣飞快地旋转,然后把其中一把递给了路德维希,“本大爷不喜欢有人跟着来教堂。”

路德维希挑着眉接过左轮,微微眯起了眼:“俄罗斯轮盘赌?”

基尔伯特撇了撇嘴有些挑衅:“怕了?”

路德维希抬手拿左轮的枪管抵住了基尔伯特的额头。

“很好。”基尔伯特露出满意的笑容,也抬手拿枪抵住路德维希,“让我们把生死交付给上帝吧。你先。”

路德维希手心汗湿一片,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这太他妈刺激了——他从没想过会和基尔伯特这样结束,但他的手很稳,枪管下是基尔伯特平静如冰的眼眸。

“砰——”

这一枪是空的。

“不走运啊小伙子。”基尔伯特笑眯了眼,给自己的左轮上膛。

路德维希紧紧闭上了眼睛,他的额头开始出汗了。

“砰——”

这一枪也是空的。

基尔伯特惋惜地瘪了瘪嘴。

路德维希睁开眼,他觉得自己的胃难受地像穿孔了一样收缩在一起,他在心里祈祷着自己的好运,再次扣紧板机——

“砰——”

这一枪又空了。

他再次崩溃地闭上了眼睛。

这次基尔伯特脸上的表情不在那么轻佻了,他微微皱起了眉扣住板机,却略微移偏枪口扣动了它。

砰!

子弹尖啸着擦过路德维希的鬓角射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木屑飞溅。

“见鬼——?!”路德维希大声骂了出来睁开眼,脚下一阵虚软。

基尔伯特扶了他一把笑着说:“差一点开花的就是你的脑袋了路德维希先生。”然后他耸耸肩说,“看来本大爷命不该绝,你差不多可以放弃了吧?”

路德维希涨红了脸,他感到劫后余生的轻松以及强烈的——耻辱——他困惑地看着基尔伯特——他不明白基尔伯特的目的。

红瞳的男人把那把差点把他脑袋炸开花的凶器放在他手里,冲他挤了挤眼睛转身离去。

路德维希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皱着眉站在原地目送着深红的背影渐行渐远。

晨雾开始散了。

几个月后路德维希听说基尔伯特惹了大麻烦正在和另一股强大的势力纠缠,双方都损失惨重。

继而又有线报说基尔伯特在一次交易中被手下出卖,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路德维希听闻这些消息时都面无表情,但仔细回味基尔伯特的死讯又觉得像是有又尖又硬的东西沉进了胃里。

他想想基尔伯特那张嚣狂英挺的脸,觉得有莫名的情绪在翻滚。

基尔伯特的尸体送回局里尸检时他没有去看,他觉得一个军火贩子被乱枪打死实在是过于凄惨的结局。

一周后的周末他去给朋友扫了墓,算是告慰枉死的在天之灵,可巧基尔伯特的坟茔也在附近,路德维希去看了一眼,刻在石碑上的文字冰冷无趣,他皱了皱眉,把随身带着的那把左轮放在基尔伯特的墓前。

然后他回到车里锁紧门窗大哭了一场。

又是一个晨光熹微的清晨。

路德维希再次踏入那个鲜有人至的教堂,没有牧师带晨祷——事实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厚厚的灰尘积在视线所及的每一处,空气里也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他早该猜到的,这里是基尔伯特的产业,基尔伯特死后自然无以为继。

他走到基尔伯特曾经祈祷的地方,微微眯着眼注视眼前的圣像,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当他回身时黑洞洞的左轮枪口正对着他。

枪的主人穿着深红色的卫衣笑得嚣狂不羁:

“——来一局俄罗斯轮盘赌吗小伙子?”

fin

评论(19)
热度(198)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柯尼斯堡土豆芽 | Powered by LOFTER